他原本还怀疑,团宝不是容彦的儿子。

    毕竟容彦那等坏到骨子里的人,怎么会有团宝这样聪明可爱(此处省略一万个形容词)的孩子?

    因此,容玦着意吩咐暗卫继续查探此事。

    眼下这封书信,便是“证据”。

    ——证明团宝就是容彦的亲生儿子!

    “立刻去,将那所谓的证据给本世子带来瞧瞧!”

    容玦面色冷厉,将手中的书信撕了个粉碎!

    暗卫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,容玦仍旧不解气。

    他起身去了容彦的寝院。

    先前因为被容玦“教训”了一顿,容彦便像一只缩头乌龟似的蜷缩在自己的寝院,一连数日都没有再出来见人。

    听到门口传来下人请安,喊“世子”的声音……

    容彦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。

    他在心中暗想:容玦啊容玦,你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吧?沉不住气了吧!

    他起身出去迎接。

    “世……”

    还未开口,容玦便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,“你与段婴宁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容彦面上不动声色,“世子为何突然这样问?”

    “老实回答我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容彦似乎有些为难,轻轻摇了摇头,“我与段二小姐之间,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
    他越是这样说,容玦心里的怀疑便越发的重了!

    方才容彦神色为难,分明是有古怪!

    “五年前,你可去过宁远侯府?”

    容玦又问。

    “世子怎么知道?!”

    容彦“下意识”说道,话刚出口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,连忙摇头,“世子,我没去过!我与段二小姐之间当真没什么,世子不必介怀。”

    容玦的脸色,愈发的冰冷了!

    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,容彦居然说没有什么关系?!

    “本世子与段婴宁已经退婚,便再无瓜葛,你实话实说便是,不必顾忌什么。”

    容玦背着双手,眼神阴沉沉地盯着他,“你若不说实话……别怪本世子不念及兄弟之情!”

    如今的容玦,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会被容彦欺负的小孩。

    他冷酷无情,他残忍可怕!

    容彦有些心虚,但还是强装镇定,“其实五年前我的确去过宁远侯府!那天夜里我吃醉了酒,不知怎的就进了宁远侯府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段二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他边说,边小心翼翼地看向容玦。

    见他没有打断他的话,他便继续说道,“世子,这话可不能让父亲知晓!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道,父亲对咱们管教甚严。若父亲知道,我与一名不明身份的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他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越是这般欲言又止,容玦心里便越是相信,团宝的确是他的儿子无疑了!

    “你当真不知那姑娘是谁?”

    容玦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“那天夜里,天色很黑,我又醉醺醺的,的确不知是谁……且那院子有些偏僻,瞧着也不是侯府小姐该住的地方,想来不是段二小姐吧?”

    容彦有些不确定。

    院子偏僻?

    是寒婵院没错了!

    “世子为何会认为是段二小姐?”

    容彦认真地看着他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神色变化。

    容玦眼中阴云重聚,不过眨眼间便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,惯会掩藏自己的情绪!

    不,是惯会掩藏自己失意的一面!

    容彦越是用这般不敢肯定的语气,容玦便越是相信,那天夜里与段婴宁春风一度的人的确是他——容彦!

    偏偏容彦一副“不知情”的无辜样,让他有气无处撒!

    “既然你醉了,为何知道去的地方是宁远侯府?又为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容玦脸颊紧绷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,让容彦有些始料未及。

    他眼中慌乱一闪而过,连忙说道,“原本我也不知道!是后来听人说,宁远侯府的段二小姐五年前失贞什么的,我才怀疑是不是五年前我醉酒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咬牙说道,“后来我想过弥补,也想过将此事压下去,不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就去宁远侯府提亲,求娶段婴宁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

    听出容玦话语中的阴冷之意,容彦立刻示弱,“世子,这件事我并不是故意的!段二小姐是你的未婚妻,我是断然不敢沾染的!”

    “只是那天夜里我喝醉了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紧张什么?本世子与段婴宁早已退婚,便是互不相干。”

    容玦压下心头的戾气,淡淡的说道,“既然你与段婴宁早已有过夫妻之实,求娶她也是对她负责。”

    如此说来,团宝便是这么“来”的了……

    容玦心里很是不爽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本世子便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目送他出了院门,容彦这才收起方才柔弱的神色,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,冷笑着进了房间。

    这件事,他还有“高人”相助。

    越是了解容玦的人,才越是将这件事策划得完美无缺。

    而他与那背后的“高人”,都是最了解容玦的人!

    只要击垮容玦,这世子之位,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容玦回了寝房,狠狠地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,桌子应声而裂!

    他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狮子,却还要控制自己将怒火压在心中。

    不多时,暗卫便再次进来回话。

    “世子,人已带到。”

    “带进来!”

    容玦眼神阴冷地盯着门口,只见暗卫领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婆子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奴婢,奴婢给容世子请安。”

    婆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,有些局促不安的低垂着头,双手紧紧攥着衣袖,可见此时她心里有多紧张!

    “你是宁远侯府的人?”

    容玦紧紧盯着她。

    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,虽脸上不见怒意,但整个人气场全开!

    “奴婢是寒婵院的守门婆子。”

    婆子不敢隐瞒,赶紧回话,“后来二小姐搬去了静心院,寒婵院那边便无人伺候了!奴婢年纪大了,也不中用,就索性辞了这份差事回家养老了。”

    容玦眯了眯眼,眼神中的打量与猜疑不加掩饰。

    “你伺候段婴宁多长时间了?”

    “算起来,前前后后已有十年时间!当年二小姐还未被关进寒婵院时,奴婢便在她身边伺候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府中的团公子,你可知生父是谁?”

    容玦直接问道。

    婆子脸色一变,猛地抬头看向了他,“容世子您……”

    一旁的暗卫冷喝一声,“老实回答我家世子的问题!否则,我让你有来无回!”

    婆子被吓得一个哆嗦,这才颤颤巍巍地答道,“容世子饶命!奴婢回答便是……奴婢的确知道团公子的生父是谁,是,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