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周氏和段志能怀疑的目光下,段婴宁轻哼一声,“才区区十万两银子,你们就要将三妹妹给卖掉?”

    “三妹妹在你们心里算什么?就是货物不成?”

    “再说了,三妹妹国色天香,怎么才值十万两银子?少说也得二十万两吧?!”

    二十万两?!

    冯友辉着急了,赶紧说道,“你可别胡说八道!放眼望去,谁家娶媳妇要二十万两银子的聘礼?我给十万已经很多了好不好!”

    “你可知道,你爹娘起初要把你许配给我,只要一万两银子的聘礼呢!”

    闻言,段婴宁脸色一变。

    就连团宝也傻眼了!

    他抬起头,扯了扯她的衣袖,小声说道,“娘亲,这根本不公平呀!凭什么三姨值十万两银子,你只值一万两银子?”

    这是瞧不起自家娘亲呀!

    娘亲这么不值钱吗?

    娘亲在他们眼里不值钱,在他心里就是无价之宝好吗?!

    段婴宁也气得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这个便宜老父亲,居然一万两银子就把她卖给冯友辉做续弦了?!

    简直是岂有此理!

    与段清云的十万两银子相比,自家简直像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垃圾似的,居然只值一万两银子?!

    “我居然就值一万两银子?”

    段婴宁很生气,双手叉腰,“你们看不起谁呢?!”

    见她居然还不高兴了……

    冯友辉轻咳一声,“其实,起初你爹娘的意思,是将你直接送进冯家,一文钱的聘礼都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这意思,是要将她免费送给冯友辉,上赶着做续弦啊!

    段婴宁快要被气死了!

    她只觉得今日的“精心装扮”简直是白费心血!

    “你也别觉得不乐意,就你这幅尊容,而且还未婚先孕带着个孩子、还是被容世子退婚了。就算是白送我,我也不想要的。”

    原本以为是个小美人。

    谁知,竟是个丑八怪?!

    冯友辉嫌弃地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自家娘亲要演戏,团宝自然配合。

    但是听冯友辉这般践踏娘亲尊严,团宝再也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学着段婴宁的样子,两只小手也叉着腰,愤愤不平地瞪着他,“就你这样,白送给我当爹我都不要呢!”

    “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,居然还说我娘亲配不上你!”

    “你还真是猪八戒照镜子——把自己当个人了!”

    冯友辉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他方才是被一个小屁孩给教训了?!

    “猪八戒照镜子,不是里外不是人吗?”

    冯友辉不禁说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你也知道你不是人啊!”

    团宝诡计得逞,轻哼一声,“你这年纪,都可以给我当爷爷了吧!不过我才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爷爷呢!一把年纪了还惦记着人家小姑娘!”

    “也没有你这样的外祖父。”

    他突然转身,伸手指着段志能。

    段志能老脸一白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你这样卖女儿的外祖父!”

    说罢,他牵着段婴宁的手,气鼓鼓地往门外走,“娘亲,我们走!不跟他们玩了!”

    原本段婴宁还打算搅局来着。

    可因为那十万两银子与一万两银子的差距……属实让她目瞪口呆!

    靠!

    她居然还没有段清云值钱,什么世道!

    团宝牵着她出去了,方才被骂得几人面面相觑……

    周氏率先回过神,“冯友辉我警告你,不准打我家清云的主意!你若真想娶,也只能娶方才那个臭丫头,我们清云绝对不可能嫁给你!”

    “弟妹,瞧你这话说的!你这两个女儿谁嫁给我不是一样?”

    冯友辉不乐意了。

    他看着段志能,脸色沉了下来,“段兄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外债台高筑,你若能将清云嫁给我,我便能替你还债了!”

    周氏脸色一变,没忍住尖声问道,“老爷,什么债台高筑?你在外面欠了多少债?我怎么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我,我……”

    段志能支支吾吾,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    他在外欠的那些个银子,周氏的确不知道。

    他也没脸说啊!

    毕竟欠的都是赌债啊!

    原想着将段婴宁嫁给冯友辉后,再想法子找他借些银子,将赌债这个洞给填补上。

    原本此事也是周氏怂恿。

    段志能其实心下,也有些不忍。

    到底,手心手背都是肉啊!

    谁知今日冯友辉没看上段婴宁,竟是看上段清云了?!

    这可要不得!

    段清云这个女儿,他留着还有用处呢,还想着能攀附皇权……若是嫁给冯友辉做继室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!

    谁知眼下竟是被冯友辉将赌债的事儿给捅出来了!

    面对周氏的质问,段志能顿时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“夫人,此事我稍后与你解释。”

    他转头冲门外的王伯吩咐,“王管家,送冯兄先回去吧!”

    冯友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眼神中满是威胁,“段兄,这件事你可想好了!”

    段志能撇过头不看他。

    直到冯友辉出去了,周氏才扑过来,对着他又打又骂,“老爷啊!你这是糊涂了啊!你到底欠了什么债!竟是还瞒着我?”

    她早知府中库房早已空虚。

    但几次追问,段志能也说不出银子的去向。

    她心下存疑,却也没有查出个线索来。

    眼下听冯友辉这么一说,周氏心里便愈发的怀疑了。

    宁远侯府的银子,到底去了哪里?!

    “夫人!别闹了!眼下我烦得紧。”

    段志能一把将她推开。

    那笔赌债,赌坊那边催得紧……

    时间这么紧迫,他到哪里去弄那笔银子?

    “老爷,你若不说,我明儿就带着清云回相府!你若是说出来了,这笔债到底是怎么回事,指不定我还能替你想法子!”

    闻言,段志能不禁抬头看向周氏。

    周氏还攒了些体己,却怎么也不愿拿出来……

    无奈之下,他只好说出赌债一事。

    周氏险些被气晕过去了!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你碰那玩意儿做什么啊!你欠赌债的事儿若是被朝廷知道,你这仕途都保不住!我的私房是留着给清云准备嫁妆的,你也别指望我拿出来给你还债!”

    “那你问我做什么!”

    段志能也被气得头疼。

    原还指望周氏替他还债,却不想这婆娘如此心狠!

    见他反倒是还有脸生气了,周氏更是气得咬牙切齿,“如今也只有一个主意了!”

    段志能眉头紧皱,“什么主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