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段清云转头训斥她房里丫鬟的时候,李婆子赶紧走到桌边,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锦帕,扔在了八仙桌底下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群废物!竟是连人都拦不住!”

    “什么人都往本小姐院子里放,本小姐要你们有什么用?!”

    段清云怒气冲冲地训斥了丫鬟婆子一番,这才冲李婆子没好气地问道,“你家小姐是丢了什么东西?竟是要这般兴师动众,来本小姐院子里找?”

    她气得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“本小姐什么好东西没有,竟是要觊觎她的东西?”

    笑话!

    她这清云园里,有什么比静心院差了不成?

    竟是还需要趁着段婴宁不在府中,偷偷去她房里拿?

    “本小姐又不是贼!”

    她气得拍床。

    “回三小姐,我家小姐丢了一条锦帕。”

    李婆子一板一眼地答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玩意儿?!”

    段清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锦帕?!”

    随即,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,笑容充满了嘲讽,“段婴宁这是没事找事呢吧!竟是丢了一条锦帕,来本小姐院子里翻找?”

    这当真不是故意找茬?

    “是呢,我家小姐丢了锦帕。”

    李婆子低垂着头,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桌下。

    段婴宁的锦帕静静地躺在那里,并未引起段清云注意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给我找!去看看段婴宁的锦帕,到底在不在本小姐房里!”

    段清云怒极反笑。

    她看着李婆子,脸色渐渐变得难看,“若是找到了,本小姐赔她一百条锦帕!若是找不到……本小姐不但要打断你的狗腿,还要一把火烧了静心院!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只听门口传来似笑非笑的一声,“三妹妹好大的口气呀!”

    “竟是要烧了我的静心院?要不要我给你点火把?”

    段婴宁的身影映入她眼帘。

    一见自家小姐来了,李婆子的腰板立刻挺直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!”

    她迎上去,委屈巴巴地告状,“三小姐要打断奴婢的腿呢!”

    “让她打!敢动我的人,打你一条腿,我就打佩儿两条腿!若打你两条腿,我就把这清云园下人的腿全都打断!”

    闻言,李婆子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
    呜呜呜好感动,小姐霸气!

    倒是站在床边的佩儿,被吓得瑟瑟发抖,忍不住往里靠了靠,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的两条腿。

    “段婴宁!”

    段清云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,“段婴宁你别狂!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!”

    “三妹妹方才不也挺狂的吗?”

    不过是几日不见,段清云似乎是忘记了她的厉害,竟是敢这样与她说话?

    段婴宁挑眉,“若是我记得不错,三妹妹眼下不该在这里吧?”

    难道她不该在祠堂禁足思过么?

    段清云理亏,心虚地收回目光,“这,这里是我的清云园,我不在这里在哪里?!”

    “段婴宁,我可都听说了!人家容世子已经与你退婚了,如今就要与素素表姐订婚了!你没了容世子做靠山,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!”

    所以她的意思是,段婴宁已经与容玦退婚了。

    因此,容玦罚她禁足,自然而然就没有这回事了。

    这脸皮,果然够厚!

    段婴宁倒也没有追究,“那我就祝福素素表姐和容世子,能顺利订婚了。”

    见她笑容古怪,段清云心下发毛。

    这个小贱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?

    她还不知宋承兰故意刁难周素素一事,只想着周素素即将与容世子订婚,到时候更能打段婴宁的脸了!

    段清云不敢多说,只警惕地看着她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来找我的锦帕啊!”

    段婴宁一脸坦荡。

    “你们还愣着做什么?不赶紧给我找!”

    她一开口,李婆子与静心院的丫鬟,赶紧翻找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,你们简直大胆!”

    段清云气得只拍床板,奈何自己不能下地,李婆子她们也不听她的话,只有她放声尖叫呐喊。

    段婴宁环着双臂,面带笑意地站在一旁看她炸毛。

    不一会子,便见李婆子一脸惊讶地从桌下捡出那方锦帕。

    “小姐!这不是您的锦帕吗?!”

    李婆子将锦帕递给段婴宁。

    她接过一看,挑眉对段清云问道,“三妹妹,你口口声声说你清云园什么好东西都有,那又为何要偷走我这方普普通通的锦帕呢?”

    段清云已经傻眼了!

    她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,双眼紧紧盯着段婴宁手中的锦帕。

    她怎么也没想到,段婴宁的锦帕竟当真出现在清云园!

    她分明没有遣人去偷走她的锦帕,为何会在她房里出现?!

    “三妹妹,这是无话可说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,你,你怎么确定这就是你的锦帕?这锦帕既然在我房里,那自然是我的锦帕!你凭什么说是你的?你就是故意栽赃陷害我!”

    段清云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理智。

    “难道,三妹妹闺名有个宁字?难不成你才叫段婴宁不成?”

    段婴宁展开锦帕,只见右下方绣着一个“宁”字。

    她又顺手拿起柜子上的一方锦帕,只见上面绣着一个“云”字。

    段清云老脸一红,又推翻了方才的解释,支支吾吾地说道,“我,我怎么知道你的锦帕会出现在我房里?指不定是风吹进来的!”

    “这入秋后,日日都有秋风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啊,秋风。”

    段婴宁一乐,“恰好我的静心院与你的清云园靠在一起,说不准还真是秋风吹过来的呢。”

    段清云点头如捣蒜,“对,没错,就是这样!”

    “这秋风也长眼睛,直接吹进了你的寝房中。”

    段婴宁又道。

    这下,段清云听出她话语中嘲讽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她这寝房,还有外间,外间出去才是院子。

    这秋风好巧不巧,竟能化作穿堂风,直接将锦帕吹进她里间来?

    段清云语塞,瞬间哑口无言了。

    段婴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“三妹妹,你得了爹娘的疼爱,为什么还要与我过不去呢?竟是连我的一方锦帕你都不放过,非要夺走?”

    段清云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何时要抢走她的锦帕?!

    一条烂帕子而已,她稀罕吗?!

    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急匆匆的一声,“这是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又出什么事了!”

    听到这道声音,段婴宁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很好,等来该等的人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