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容世子。”

    拦住他的女人面带微笑,声音温柔,眼中的柔情蜜意似乎能将容玦淹没。

    她状似有些惊喜,“方才我远远瞧着,像是容世子,却又怕认错了人。没想到果然是你!可见今日是我的幸运日呢。”

    容玦面无表情,“温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容世子,不是说好了我们之间不必这样生疏吗?”

    温永晴不卑不亢,不愧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。

    她笑了笑,这才冲容玦服了服身,“我今日本是出门闲逛,却不知为何,总有一种预感提醒着我,我今日能偶遇到你。”

    “果然如此!可见是上天对我的眷顾……”

    温永晴滔滔不绝,容玦冷冷淡淡。

    偶遇?

    这里是宁远侯府。

    宁远侯府并不在长安正街,而是在街道背后。

    温永晴即便是闲逛,又怎会逛到这后面来?

    她冠冕堂皇的谎话,容玦并不想拆穿。

    因为他根本就没心思与她虚与委蛇!

    “温小姐找本世子可是有事?”

    他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虽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,但是只一眼便可看出,他此时的笑容反而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。他就仿佛天边的一轮清月,孤傲清冷令人难以接近。

    温永晴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紧张。

    她心想,她的计划应该天衣无缝才是。

    得知容玦来了宁远侯府,便立刻“埋伏”在这附近等他出来。

    然后,状似偶遇,上前搭讪。

    没有男人能拒绝她这样倾城绝色、而又身份高贵的女子吧?

    要知道,温家的小姐……虽没有那一层明面上的身份,但实则位同于皇室公主!

    只是温家老爷子不喜欢尔虞我诈的生活,这才带着温家隐退。

    否则温家跺一跺脚,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!

    这些年她用“偶遇”的招数搭讪容玦,她自己都觉得腻味了。

    就连那几位还未婚娶的王爷,也争先恐后想要讨好她,取得她的芳心。

    偏偏容玦对她的态度却始终没有好转。

    这让温永晴心里很是不甘!

    她攥紧了手中的锦帕,轻声问道,“容世子方才可是去了宁远侯府?段二小姐与你有婚约,你可是去探望段二小姐?”

    若是如风在场,一定会给她翻个大白眼,再说一句“废话”!

    容玦身后就是宁远侯府,不是去宁远侯府了又是去哪里了?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容玦没有看她。

    “我听说了近来京城的一些传言,说是段二小姐的儿子都可以满地跑了。”

    温永晴一边说,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容玦的神色。

    见他脸色沉了下来,分明是不悦。

    便只以为,他是因为此事生气!

    想来也是,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不生气?

    尤其是段婴宁还未嫁入护国公府就给他戴了绿帽子,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,却还满京城跑,生怕旁人不知她是个残花败柳似的!

    温永晴心下冷笑。

    但脸上,却有些同情,“其实我也挺同情段二小姐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年来独自一人拉扯孩子,想必很是艰难吧!最近京城那些言论,对她可不怎么友好呢!”

    她本意是在讽刺段婴宁未婚先孕。

    容玦不是傻子,自然也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。

    他眯了眯眼,眼中寒光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仿佛是另外一面人格出现了。

    但很快,眼底寒光褪去,他面容温润了几分,“温小姐到底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!只是久未见到容世子了!昨儿我还与楚王吃茶,他说这几日都没与容世子见面了呢,容世子最近可是很忙?”

    楚王宋承锦是大皇子,淑妃所出,已被封王有几年。

    前些日子,与太傅府的嫡出小姐定下婚约,翻春后便要成亲了。

    而容玦与宋承锦素来走得近。

    京城谁都知道,容世子与楚王乃是至交。

    眼下温永晴说起宋承锦,分明是故意拉拢与容玦的关系,想找到共同话题罢了!

    只是她没有发现,她提起宋承锦,容玦脸上的温润再一次消失得一干二净!

    就连容玦自己都没有察觉到,他对“宋承锦”这个名字为何会心生厌恶与排斥!

    他心想,或许是见到温永晴,心里有些不舒服,才会“殃及”宋承锦吧!

    “不忙。”

    容玦淡淡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既然不忙,眼下时辰也不早了,不知容世子可否赏脸,我想请容世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时间。”

    容玦扫了她一眼,毫不犹豫的说道。

    温永晴没想到,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容玦打断了。

    甚至他如此不给她面子,直接拒绝了她?!

    他不是不忙吗?!

    竟是连听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?!

    温永晴不死心,“容世子还没听完我要说什么呢!”

    “不管你说什么,本世子都没时间听。”

    不仅仅是没时间,是没兴趣!

    见温永晴脸色顿时僵硬了,笑容僵在脸上,双手有些局促地攥在一起。容玦可不在乎她尴尬与否,只微微颔首,“本世子先行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温小姐不是在闲逛吗?自便。”

    他头也不回地走远了!

    温永晴如同被人当头一棒,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这个容玦!

    简直不知好歹!

    她几次三番拉下脸面,主动讨好、亲近他,他竟是这样对她?!

    温永晴气的咬紧牙关,一张小脸渐渐变得扭曲。

    她可听段清云说过,容玦对段婴宁有多维护!

    凭什么这个人是段婴宁?!

    凭什么,她给他戴了绿帽子,他竟还能如此护着她?!

    对一个残花败柳也能如此疼惜,偏偏对她冰冷至此?!

    果然是主动送上门的深情比草都轻贱么?!

    温永晴死死地咬着后槽牙,身子在轻微颤抖。

    “段!婴!宁!你应该庆幸,眼下你对本小姐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利用价值!否则本小姐会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”

    她面容扭曲,低低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温永晴转头看了一眼宁远侯府紧闭的大门,眼神晦暗不明,不知心里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半晌,她才冷哼一声,“你不是想与容玦退婚吗?本小姐成全你!”

    不过,她始终无法对容玦心生怨恨。

    就算是要退婚,也该是容玦甩了段婴宁这只破鞋!

    温永晴冷冷的笑了起来,“段婴宁,你给本小姐等着!本小姐很快会为你的生活,增添一丝乐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