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婴宁有些不耐烦了,“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今晚脱掉了本世子的衣裳,就要对本世子负责!”

    容玦面不改色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,还没有哪个女人脱掉过他的衣裳!

    虽然想给他脱衣裳,想嫁入护国公府的女人前赴后继、多不胜数,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做到!

    除了段婴宁!

    段婴宁:“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她原以为,容玦方才说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。哪知眼下竟还一本正经的抓着她,又重复了一遍?!

    这个男人今儿脑子果然有点不正常吧?

    在她心里,这男人如今高冷、残暴、无情。

    今晚倒是多了一个形容词——脑子有坑。

    “你脑子不正常,鉴定完毕。”

    段婴宁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后,这才说道,“容玦,我是替你医治才会脱你衣裳。否则你跪着求我,我也不会脱掉你的衣裳好吗?”

    再说了,她可是个女人家!

    即便是脱掉容玦的衣裳,吃亏的不还是她?

    虽说容玦这身材的确不错……

    脱衣有肉穿衣显瘦,养眼的很。

    但要说负责的话,到底谁该对谁负责?!

    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!”

    见她一脸不悦,哪知容玦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,语气也多了几分玩味,“既然如此,本世子会对你负责的。”

    段婴宁只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容玦松开手,“夜深了,你也回去歇息吧!省得团宝又醒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见房门合上后,容玦才略有些疲惫的靠坐在床头。

    良久,只听窗外传来低低的一声,“世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进来的人是如风。

    只见他一脸紧张,看着自家世子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胳膊,着急的问道,“世子,您的伤没事吧?都是属下办事不力,还请世子降罪!”

    如风跪下认错。

    “今晚之事与你无关,本世子给你降什么罪?”

    “属下没能护在世子身边,便是属下办事不力。”

    如风低着头。

    “即便是今晚你在本世子身边,又能如何?”

    容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这一眼,倒是少了这几日的冷厉。

    瞧着像是温润世子的一面,快要显露出来了,如风心里松了一口气。跟在这位爷身边,他提心吊胆着实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“世子,既然他已经露出真面目,那您日后……”

    回想起今晚之事,如风眉头紧皱,替自家世子捏了一把汗。

    他今晚是奉命“杀鸡儆猴”去了,因此并未跟在容玦身边。

    是听其他暗卫说,世子遇刺了。

    世子没有回国公府,如风便立刻找来了宁远侯府。

    果然,自家世子就在静心院。

    “他既然与本世子撕破脸皮,本世子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,自然也不会容忍他!”

    容玦眼中寒气森然,如风都不敢对他对视,“可是世子,那位的身份……世子若当真要与他对着干,日后只怕世子更加危险!”

    “危险?本世子是从地狱回人间的恶鬼,还怕了他?”

    容玦冷冷的勾起唇角。

    如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,“世子,那此事您可要告诉老爷?”

    他指的是护国公容立群。

    “老爷与您一条心,若您已经与那人撕破脸皮,老爷那边可能会不好交代。”

    “有何不好交代?实话实说便是。”

    容玦收回目光,“今晚之事暂且不要告诉爹娘,近段时日本世子会住在宁远侯府。等伤养好了,再回国公府。”

    “爹娘那边,传话回去就说本世子有事出院门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,世子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,日后进出宁远侯府小心着些,别被人看了去。”

    容玦想起段婴宁今晚的“条件”,垂眸看向包扎好的手臂,这才冲如风吩咐道。

    如风大抵也能猜出,自家世子这是怕又给段二小姐招惹什么口舌是非,于是赶紧应下,“属下明白,还请世子放心!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容玦坐了起来,“今晚他没有得手,想必还会有第二次行动。”

    “吩咐下去,都要提高警惕。”

    “是,世子。”

    如风犹豫不决的看着他,“世子,那您打算在宁远侯府住多久?”

    容玦略一思忖,“伤好一些便离开。”

    那人位高权重,身份显赫。

    若真的不杀了他誓不罢休,他一直住在静心院,就怕会牵连段婴宁和团宝……

    见他脸色凝重,房里气氛压抑,如风为了缓解严肃的气氛,便故意笑了笑,“如今除了国公府,还好世子还有这么一个落脚点呢!”

    若段二小姐不愿意“收留”自家世子,世子这会子又能去哪里?

    “属下倒是没想到,段二小姐居然还会医术!”

    看着容玦包扎好的手臂,如风赞叹道,“瞧着段二小姐医术还不简单呢!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容玦沉沉的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瞧着他脸色似乎缓和不少,如风又道,“世子,您说这段二小姐,当真是从前那个段二小姐吗?”

    一听这话,容玦一脚踹了过去,“这件事不是你在调查吗?”

    怎得眼下,竟还询问他来了?

    从第一次登门宁远侯府退婚到现在,容玦就发现段婴宁与从前不同了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,五年的时间当真能脱胎换骨至此?!

    “可是属下没有查出哪里不对劲嘛!”

    如风被踹一脚,他委屈的揉了揉,“世子,这就说明段二小姐还是从前的段二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大半夜的,跟他说绕口令呢?

    容玦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一方面是因为今晚之事,手臂受伤的疼痛、以及一直他赖以信任的人突然露出真面目,与那人反目成仇让他很是烦躁;

    另外一方面,便是寄人篱下的“狼狈”。

    段婴宁这个女人,给伤口上药时故意折磨他,痛得他咬碎了一口牙、才勉强忍住没有痛呼出声。

    非但如此,还处处给他甩脸子!

    他是护国公府世子,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?!

    还有一方面,便是他今晚内心深处一直有些躁动不安。

    不知是因为段婴宁,还是因为团宝。

    总之,让向来冷静自持的容玦明显的感觉到……他心乱了!

    一旦心乱,便会引起大乱!

    想起段婴宁和团宝,他冰冷的神色闪烁了一下,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悄然出现。他周身锋芒收敛不少,眼瞧着似乎又要变回如风更加熟悉的那个温润世子了!

    就在这时,容玦突然闷哼一声,痛苦地闭上了眼!

    见状,如风脸色一变,“不好!”??